第 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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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
距離高考還剩30天，距離二模還有2天，激勵:縱是萬丈深淵，下去也定當光芒萬丈。
距離高考還剩29天，距離二模還有1天，激勵:早上四五點的天還很黑，但600多分的成績很耀眼。
距離高考還剩28天，距離二模還有0天。
二模氣氛凝重，學生們穿著整潔的校服，合上書，在鈴聲響起前，及時進入考場。
一門
兩門
三門
四門
五門
六門
考試結束!
教室裏。
“總算是結束了，江聖妮，去嘗嘗我爸酒店新出的脆皮五花肉唄！”
江聖妮:行啊!
“那大家都一起去吧！”
林宇，林弘毅等為首等一眾人拉開椅子道：“那走吧，走吧。”
富月酒店，江聖妮在走廊上吹著風等著譚穎影。
此時，陽光普照，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：“同學，你知道303包廂在哪裏嗎？”
江聖妮轉過身，垂在肩上的發絲揚了揚，她手指指向303，歡脫道：“那兒!”
江聖妮擡眸，認真講道：“我認識你，隔壁一班，年紀第一，方映。”
少年謙和，扶了扶鏡框道：“我也聽說過你，江聖妮，我堂妹很喜歡你的，是你的粉絲。”
江聖妮：那有機會可以見一面。
“嗯。”
夕陽西下，晚霞漸現。譚穎影總算是來了。
“我這一身衣裳好看不？”
“很不錯。”淡黃色的連衣裙，裙邊有金線繡著圖案，很是奪目。
江聖妮“那我們進去吧!”
“走。”
回到303包廂，江聖妮一眼掃過去，座位基本上都來齊了。這時，角落裏幾個女生竊竊私語，這幾個女生她都不認識。
江聖妮給自己倒了杯果汁，楞神的工夫，一個穿淡紫色連衣裙的女孩被推出來。
怎麽了嗎？
江聖妮表情一驚。
小姑娘站了出來，從她微微顫動的瞳孔中，還是能看出她的緊張。
小姑娘有些膽怯道：“我叫方青黛，是你的粉絲，我可以和你拍張合照嗎？”
“我粉絲嗎？那好說。”
她的眼神帶有懇求的意味，江聖妮不自覺地點了點頭。
江聖妮一襲墨綠色長裙，顯得暴露在外的皮膚格外潔白，可謂是膚如凝脂。她就那麽站在那裏，明艷的五官下，不失清麗的氣質。
江聖妮近一米七的個子，站在方青黛身邊，顯得方青黛格外嬌小。
林宇拿著某品牌的拍立得，拍下這一幕。拿到的照片裏，江聖妮看著攝像頭，笑容淡淡，而方青黛擡頭望著江聖妮，神情歡喜。
方青黛死死握住那張照片，滿心歡喜。
“這脆皮五花肉確實不錯。”譚穎影正說著。突然一個長相甜美，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進來，一進來就直奔向陳瑾航。
那女孩一坐下，譚穎影神色就不太自然，她攥了攥自己的裙擺。
面前那個長相甜美的女孩一坐下，跟周圍的同學打了個招呼，眼神就死死定在陳瑾航的身上。
陳瑾航看了眼女孩，明眼人一看，就知道他心情很好。
譚穎影咬了一口脆皮五花肉，感覺幹幹的，也可能是她自己心裏幹幹的。
待了一會兒，譚穎影找了個借口就出去了。
沒過多久，江聖妮也跟了上去。
一樓大廳，譚穎影就這麽坐在椅子上，靜靜的，也不講話，低著頭，又不時往外望望，故作無所謂。
江聖妮在奶茶店買了兩杯熱奶茶，走近，遞了上去。
譚穎影裝作沒事發生，沖她笑了笑，笑得很是勉強，整個臉蛋笑得比哭還難看。
江聖妮低下身子，俯身道“走，我們回家。”
“行。”
江聖妮拉著譚穎影的手，夕陽的光普照下來，溫暖得好像能凈化一切情緒。
江聖妮心想：年少時的鐘情於一人，或許真的是刻苦銘心，但若是得不到，或許會成為好久好久的念念不忘吧！
可年少時的深情不移，多少人能走到最後，多少人能保持著最初的熱忱呢？
她心裏一直想著，然後不知不覺就想了很多事。
這時，一道聲音在後面喊著：“等等我，等等我……”
江聖妮回頭，正是方青黛。
“有什麽事嗎？青黛。”
方青黛：看你們走了，我就跟上來看看。對了，你們怎麽回去啊。
江聖妮望了望路口，道：“我讓我哥來接我，估計很快就來了。”
“那好吧，你註意安全。”說完方青黛說了聲再見，笑著轉身離開 ，然後，狂奔向一輛剛到站頭的公交車。
上了車，方青黛看了看手表，六點二十七分，希望到家不要太晚。
……
一到家，剛放下身上背著的書包，就見母親臉色不太好的講道“咱們隔壁金阿姨的女兒考上公務員了。”
方青黛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道“哦”
“哦什麽哦。”方母罵道：“誰跟你一樣沒有上進心，天天唯唯諾諾，死氣沈沈。你瞧瞧你堂哥方映不僅學習好，見到長輩就叔叔阿姨的叫。你學學人家，再瞧瞧你自己，性格那麽內向，你怎麽這麽沒用。”
見方青黛反應不大，方母罵得更狠了：“我看你是真沒出息，以後出了社會，我看你還那麽死氣沈沈。該會的東西你是一樣不會，天天也不知道幹什麽，跟你爸一個德性。”
方母越罵，聲音越大，脾氣越上來，她好像有很大怨氣。
而方青黛的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，她努力地憋著自己的眼淚，生怕眼淚掉下來，又會觸碰到方母的哪根弦。
聽著謾罵聲，方青黛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事。她和表姐一起摘豆芽，摘好了，表姐把豆芽拿到廚房，就這麽一段路的工夫。母親又開始了。
“你說尋尋真好，有活就幫忙，不像我家那位，叫也叫不動，就和她爹一個德性，怎麽也看不順眼。”她自顧自地講著，見方青黛走過來，楞了一下，道：“你過來幹嘛!”
可能偏見生了根，對一個人的印象就不大會改變了。方青黛心裏默默想著，她心裏有委屈，可是她不想解釋了，偏見註定是偏見，自己家的孩子總是不如別人家的好。
就像是逛超市，母親拉著外甥的手，指著兩袋袋裝的牛肉，笑道“你拿這個，你表姐肯定心疼。”
方青黛在旁邊聽著，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方青黛沒有回應母親的“教訓”，因為一旦回應，可能會有百句回應來痛斥。可能母親所嫁非良人，爸爸的不好，壞習慣，她無處發洩，最後方青黛成了那個出氣口。
母親罵累了，回了房間，方青黛一個人麻木地坐在坐在客廳裏，無力感壓著她。
她怎麽說服自己去釋懷，靜靜待了一會兒，想了想還是去外邊散散心。
越過小巷的深處，煙火氣息似乎淡了幾分。豁然開朗處，又是城市間的繁華景象。
車水馬龍，華燈初上。
突然，一輛白色的車停了下來。
江聖妮的頭探了出來，見方青黛眼睛有點紅，心中明鏡般安慰道：“走，偶像帶你逛一圈。”
她意氣風發，眉眼間的暢快和坦蕩，一瞬間迷了方青黛的眼，不知不覺中，方青黛就上了車。
江聖妮左手攬著譚穎影，右手攬著方青黛。
江聖妮：走，師傅，去文昌大橋。
江聖妮雙手合十，作出拜佛的模樣：“考前，咱們去拜拜文昌帝君，運氣會好些。”
譚穎影黛裏黛氣的道：“你瞧，又在那畫餅了。”
“姐姐怎麽不理人，是得了那麽多妹妹的歡喜。倒是外面的妹妹更有趣些，我這妹妹倒顯得寡淡了些了。”
江聖妮和譚穎影兩眼一對上，江聖妮就明白了，估計是為了緩緩方青黛的心情。
江聖妮接過話，學著譚穎影的口吻，晃了晃腦袋道：“這是妹妹，那是妹妹，左右都是妹妹，難作為啊。”
譚穎影偏了偏頭，江聖妮又矯揉造作道：“瞧你那忽冷忽熱的模樣，怎麽？與我說話是委屈你了嗎？”
方青黛瞧著，心情倒是舒緩了不少，眼角的淚也幹了。
時間慢慢過去。
轉眼之間就到了普照寺，江聖妮：“師傅，我們就下這吧。”
下了車，江聖妮第一眼就看到整身黑色衣服的白星慈，他就那麽站著，竟有點憂郁貴族的感覺。
江聖妮朝他招手：“星殿，怎麽來這求取功名，這不應該啊。”
“你哥沒空，讓我來接你。”
“不過，你這求取功名的速度倒是蠻快的。”
江聖妮一笑。
譚穎影：副教，好。
方青黛：副教，好。
“嗯。”
普照寺，是陵南當地有名的寺廟。
江聖妮：走吧，我們進廟裏看看。
因為高考臨近，廟裏一棵棵巨大的古樹上都掛著稀稀疏疏的紅色字條。字條上寫著願望，用紅繩系在古樹上，之前是求平安的，求姻緣的，不過，考試季到了，如今來求的多數是求高考順遂。
江聖妮:咱們也求一個吧。
她說著，就給眾人遞了紙條。
白星慈接過江聖妮遞出的字條，然後，一臉風輕雲淡的說著：“也好，我來求個姻緣。”
江聖妮“我們去找文曲帝君，你找月老小兒。”
白星眉眼眉上揚，江聖妮就默認他是這個想法了。
……
夜空下，四人各執紙筆，各懷心思和願景，提筆寫下半生希翼。
方青黛:希望天天開心!
譚穎影:願金榜題名，一切順心。
江聖妮:願滿腹經綸，少年登科。
白星慈看了看手上的字條，上面寫著:願大小姐，得償所願。
不願被人瞧見，他將字條折了折，用紅繩串了串，沒有假借旁人之手，親自起身往樹上掛。
古樹下，白星慈彎了彎腰，俊朗的臉龐上，映著斑駁的樹影。
“白星慈，幫我掛下。”江聖妮收齊譚穎影和方青黛，幫她們折好。交給白星慈。
白星慈正好彎著腰，順帶一連串地掛上。
完事後，四人行至文昌大橋。大橋沒有裝飾，只是簡簡單單地刻著“文昌大橋”四字。
大橋下，一個老頭在賣布偶粽子，布偶粽子沒有浮誇的裝飾，是簡單地用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手工。
江聖妮：這不錯。
白星慈思忖一番，有了主意道：“那給全校高三學生都帶一份吧。粽子寓意‘高中'，寓意倒是不錯。”
箬海中學作為一所普高，所以高三整個年紀段不過10個班，500出頭學生，這小攤位的粽子倒也夠了。
“勞您破費。”
我讓蘇錦把車開過來，你們先去裏頭看看。
江聖妮： “得嘞。”
看著江聖妮走遠了，白星慈上了車，坐在車裏，小憩了一會兒，蘇錦也一直在旁邊等著。
……
寺廟裏，江聖妮將該跪拜的神靈通通跪了一遍，她一副勤勤懇懇，勢在必得的模樣。
好似只要拜了神佛，你我皆狀元。
或許不止是江聖妮，每一個考生都樂意將人間的上進心和煙火氣傳到天上，讓神明共振。
江聖妮望著金黃的殿堂，殿堂之上有神明，殿堂之下有信徒。
突然，門框“支楞”了一聲，轉身，便瞧見白星慈倚靠在門框邊，臉上收起了三分不羈，多了幾分隨和。
白星慈兩分戲謔，八分真誠地道：“好了嗎，天定的狀元郎。”
“行了。”流程進行得差不多了，三人齊聲道，似乎對這“狀元郎”三字滿意到心底裏去了。
……
蘇錦開車，譚穎影和方青黛一一被送回家，車上只剩下江聖妮和白星慈。
手機上彈出了微信消息，江聖妮低頭一看，大致就是江沐宴又要出趟遠門，最近可能都不在家，讓她照顧好自己。
透過5月份溫涼的風，江聖妮向後倒了倒，倒是幾分愜意湧了上來。
“你知道這星期賀步雲有去過你們學校嗎？”白星慈故作漫不經心地發問道。
“啊？”江聖滿臉問號。
白星慈接著道：“他去你們學校，被保安攔住了，說他是社會人士，不給他放進來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
白星慈笑道：“就他那腦袋瓜，想起一出是一出，非得要他那只貓，叫什麽大寶的和保安的狗大黃鬥。”
“最後呢？”
“貓受傷了。”
……
江聖妮搖了搖頭，詆毀道：“他也算是個人物了，真不讓人省心。之前，他在家的時候，把他最愛的一只小黑魚賀小貝和一頭大白鯊養在一起，說什麽要打破食物鏈的規矩。非得打破弱肉強食，想要把賀小貝和大白鯊培養成朋友。”
白星慈頭彎了彎，仔細又認真地聽下去。
江聖妮又道：“後來，他忘記給大白鯊餵飯，最後只剩下頭大白鯊。”
“痛定思痛後，他就又養了條大白貓，叫大寶。”
白星慈皺了皺眉頭，想不出這是個什麽理。
像是想起了什麽，白星慈掏了掏口袋，拿出了根紅繩織成的手環，遞給了江聖妮，道“這給你。”
江聖妮：“哦？別的妹妹都有嗎？”
“獨你一份的，拿著吧。”
江聖妮仔細想了想，大概是廟裏求來的。
這麽鄭重其事，江聖妮轉變正常道：“謝了！”
突然，蘇錦開著車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：“我瞧江小姐這高三的精氣神還蠻足的。”
“我可沒有。”
為了自證清白，江聖妮把抱在懷裏的書包扔給了白星慈。
白星慈原本舒展著細長有力的雙腿，頓時緊繃住了。
他扶了扶額，那細長的手指立馬勾住黑色雙肩包的肩帶。
蘇錦感覺自己多嘴了，悄悄地瞟了一眼白星慈，見白星慈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，松了口氣。
江聖妮想是想起了什麽似的，道：“你倒是精氣神蠻足的，上次，大晚上的不睡覺，跟賀三在客房裏吵了起來。”
蘇錦想了想，大抵是他家少爺在江家的那天。
蘇錦撇了撇嘴，暗自腹誹：明明是賀三蠻不講理在先，這可賴不上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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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高考還剩29天，距離二模還有1天，激勵:早上四五點的天還很黑，但600多分的成績很耀眼。
距離高考還剩28天，距離二模還有0天。
二模氣氛凝重，學生們穿著整潔的校服，合上書，在鈴聲響起前，及時進入考場。
一門
兩門
三門
四門
五門
六門
考試結束!
教室裏。
“總算是結束了，江聖妮，去嘗嘗我爸酒店新出的脆皮五花肉唄！”
江聖妮:行啊!
“那大家都一起去吧！”
林宇，林弘毅等為首等一眾人拉開椅子道：“那走吧，走吧。”
富月酒店，江聖妮在走廊上吹著風等著譚穎影。
此時，陽光普照，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：“同學，你知道303包廂在哪裏嗎？”
江聖妮轉過身，垂在肩上的發絲揚了揚，她手指指向303，歡脫道：“那兒!”
江聖妮擡眸，認真講道：“我認識你，隔壁一班，年紀第一，方映。”
少年謙和，扶了扶鏡框道：“我也聽說過你，江聖妮，我堂妹很喜歡你的，是你的粉絲。”
江聖妮：那有機會可以見一面。
“嗯。”
夕陽西下，晚霞漸現。譚穎影總算是來了。
“我這一身衣裳好看不？”
“很不錯。”淡黃色的連衣裙，裙邊有金線繡著圖案，很是奪目。
江聖妮“那我們進去吧!”
“走。”
回到303包廂，江聖妮一眼掃過去，座位基本上都來齊了。這時，角落裏幾個女生竊竊私語，這幾個女生她都不認識。
江聖妮給自己倒了杯果汁，楞神的工夫，一個穿淡紫色連衣裙的女孩被推出來。
怎麽了嗎？
江聖妮表情一驚。
小姑娘站了出來，從她微微顫動的瞳孔中，還是能看出她的緊張。
小姑娘有些膽怯道：“我叫方青黛，是你的粉絲，我可以和你拍張合照嗎？”
“我粉絲嗎？那好說。”
她的眼神帶有懇求的意味，江聖妮不自覺地點了點頭。
江聖妮一襲墨綠色長裙，顯得暴露在外的皮膚格外潔白，可謂是膚如凝脂。她就那麽站在那裏，明艷的五官下，不失清麗的氣質。
江聖妮近一米七的個子，站在方青黛身邊，顯得方青黛格外嬌小。
林宇拿著某品牌的拍立得，拍下這一幕。拿到的照片裏，江聖妮看著攝像頭，笑容淡淡，而方青黛擡頭望著江聖妮，神情歡喜。
方青黛死死握住那張照片，滿心歡喜。
“這脆皮五花肉確實不錯。”譚穎影正說著。突然一個長相甜美，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進來，一進來就直奔向陳瑾航。
那女孩一坐下，譚穎影神色就不太自然，她攥了攥自己的裙擺。
面前那個長相甜美的女孩一坐下，跟周圍的同學打了個招呼，眼神就死死定在陳瑾航的身上。
陳瑾航看了眼女孩，明眼人一看，就知道他心情很好。
譚穎影咬了一口脆皮五花肉，感覺幹幹的，也可能是她自己心裏幹幹的。
待了一會兒，譚穎影找了個借口就出去了。
沒過多久，江聖妮也跟了上去。
一樓大廳，譚穎影就這麽坐在椅子上，靜靜的，也不講話，低著頭，又不時往外望望，故作無所謂。
江聖妮在奶茶店買了兩杯熱奶茶，走近，遞了上去。
譚穎影裝作沒事發生，沖她笑了笑，笑得很是勉強，整個臉蛋笑得比哭還難看。
江聖妮低下身子，俯身道“走，我們回家。”
“行。”
江聖妮拉著譚穎影的手，夕陽的光普照下來，溫暖得好像能凈化一切情緒。
江聖妮心想：年少時的鐘情於一人，或許真的是刻苦銘心，但若是得不到，或許會成為好久好久的念念不忘吧！
可年少時的深情不移，多少人能走到最後，多少人能保持著最初的熱忱呢？
她心裏一直想著，然後不知不覺就想了很多事。
這時，一道聲音在後面喊著：“等等我，等等我……”
江聖妮回頭，正是方青黛。
“有什麽事嗎？青黛。”
方青黛：看你們走了，我就跟上來看看。對了，你們怎麽回去啊。
江聖妮望了望路口，道：“我讓我哥來接我，估計很快就來了。”
“那好吧，你註意安全。”說完方青黛說了聲再見，笑著轉身離開 ，然後，狂奔向一輛剛到站頭的公交車。
上了車，方青黛看了看手表，六點二十七分，希望到家不要太晚。
……
一到家，剛放下身上背著的書包，就見母親臉色不太好的講道“咱們隔壁金阿姨的女兒考上公務員了。”
方青黛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道“哦”
“哦什麽哦。”方母罵道：“誰跟你一樣沒有上進心，天天唯唯諾諾，死氣沈沈。你瞧瞧你堂哥方映不僅學習好，見到長輩就叔叔阿姨的叫。你學學人家，再瞧瞧你自己，性格那麽內向，你怎麽這麽沒用。”
見方青黛反應不大，方母罵得更狠了：“我看你是真沒出息，以後出了社會，我看你還那麽死氣沈沈。該會的東西你是一樣不會，天天也不知道幹什麽，跟你爸一個德性。”
方母越罵，聲音越大，脾氣越上來，她好像有很大怨氣。
而方青黛的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，她努力地憋著自己的眼淚，生怕眼淚掉下來，又會觸碰到方母的哪根弦。
聽著謾罵聲，方青黛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事。她和表姐一起摘豆芽，摘好了，表姐把豆芽拿到廚房，就這麽一段路的工夫。母親又開始了。
“你說尋尋真好，有活就幫忙，不像我家那位，叫也叫不動，就和她爹一個德性，怎麽也看不順眼。”她自顧自地講著，見方青黛走過來，楞了一下，道：“你過來幹嘛!”
可能偏見生了根，對一個人的印象就不大會改變了。方青黛心裏默默想著，她心裏有委屈，可是她不想解釋了，偏見註定是偏見，自己家的孩子總是不如別人家的好。
就像是逛超市，母親拉著外甥的手，指著兩袋袋裝的牛肉，笑道“你拿這個，你表姐肯定心疼。”
方青黛在旁邊聽著，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方青黛沒有回應母親的“教訓”，因為一旦回應，可能會有百句回應來痛斥。可能母親所嫁非良人，爸爸的不好，壞習慣，她無處發洩，最後方青黛成了那個出氣口。
母親罵累了，回了房間，方青黛一個人麻木地坐在坐在客廳裏，無力感壓著她。
她怎麽說服自己去釋懷，靜靜待了一會兒，想了想還是去外邊散散心。
越過小巷的深處，煙火氣息似乎淡了幾分。豁然開朗處，又是城市間的繁華景象。
車水馬龍，華燈初上。
突然，一輛白色的車停了下來。
江聖妮的頭探了出來，見方青黛眼睛有點紅，心中明鏡般安慰道：“走，偶像帶你逛一圈。”
她意氣風發，眉眼間的暢快和坦蕩，一瞬間迷了方青黛的眼，不知不覺中，方青黛就上了車。
江聖妮左手攬著譚穎影，右手攬著方青黛。
江聖妮：走，師傅，去文昌大橋。
江聖妮雙手合十，作出拜佛的模樣：“考前，咱們去拜拜文昌帝君，運氣會好些。”
譚穎影黛裏黛氣的道：“你瞧，又在那畫餅了。”
“姐姐怎麽不理人，是得了那麽多妹妹的歡喜。倒是外面的妹妹更有趣些，我這妹妹倒顯得寡淡了些了。”
江聖妮和譚穎影兩眼一對上，江聖妮就明白了，估計是為了緩緩方青黛的心情。
江聖妮接過話，學著譚穎影的口吻，晃了晃腦袋道：“這是妹妹，那是妹妹，左右都是妹妹，難作為啊。”
譚穎影偏了偏頭，江聖妮又矯揉造作道：“瞧你那忽冷忽熱的模樣，怎麽？與我說話是委屈你了嗎？”
方青黛瞧著，心情倒是舒緩了不少，眼角的淚也幹了。
時間慢慢過去。
轉眼之間就到了普照寺，江聖妮：“師傅，我們就下這吧。”
下了車，江聖妮第一眼就看到整身黑色衣服的白星慈，他就那麽站著，竟有點憂郁貴族的感覺。
江聖妮朝他招手：“星殿，怎麽來這求取功名，這不應該啊。”
“你哥沒空，讓我來接你。”
“不過，你這求取功名的速度倒是蠻快的。”
江聖妮一笑。
譚穎影：副教，好。
方青黛：副教，好。
“嗯。”
普照寺，是陵南當地有名的寺廟。
江聖妮：走吧，我們進廟裏看看。
因為高考臨近，廟裏一棵棵巨大的古樹上都掛著稀稀疏疏的紅色字條。字條上寫著願望，用紅繩系在古樹上，之前是求平安的，求姻緣的，不過，考試季到了，如今來求的多數是求高考順遂。
江聖妮:咱們也求一個吧。
她說著，就給眾人遞了紙條。
白星慈接過江聖妮遞出的字條，然後，一臉風輕雲淡的說著：“也好，我來求個姻緣。”
江聖妮“我們去找文曲帝君，你找月老小兒。”
白星眉眼眉上揚，江聖妮就默認他是這個想法了。
……
夜空下，四人各執紙筆，各懷心思和願景，提筆寫下半生希翼。
方青黛:希望天天開心!
譚穎影:願金榜題名，一切順心。
江聖妮:願滿腹經綸，少年登科。
白星慈看了看手上的字條，上面寫著:願大小姐，得償所願。
不願被人瞧見，他將字條折了折，用紅繩串了串，沒有假借旁人之手，親自起身往樹上掛。
古樹下，白星慈彎了彎腰，俊朗的臉龐上，映著斑駁的樹影。
“白星慈，幫我掛下。”江聖妮收齊譚穎影和方青黛，幫她們折好。交給白星慈。
白星慈正好彎著腰，順帶一連串地掛上。
完事後，四人行至文昌大橋。大橋沒有裝飾，只是簡簡單單地刻著“文昌大橋”四字。
大橋下，一個老頭在賣布偶粽子，布偶粽子沒有浮誇的裝飾，是簡單地用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手工。
江聖妮：這不錯。
白星慈思忖一番，有了主意道：“那給全校高三學生都帶一份吧。粽子寓意‘高中'，寓意倒是不錯。”
箬海中學作為一所普高，所以高三整個年紀段不過10個班，500出頭學生，這小攤位的粽子倒也夠了。
“勞您破費。”
我讓蘇錦把車開過來，你們先去裏頭看看。
江聖妮： “得嘞。”
看著江聖妮走遠了，白星慈上了車，坐在車裏，小憩了一會兒，蘇錦也一直在旁邊等著。
……
寺廟裏，江聖妮將該跪拜的神靈通通跪了一遍，她一副勤勤懇懇，勢在必得的模樣。
好似只要拜了神佛，你我皆狀元。
或許不止是江聖妮，每一個考生都樂意將人間的上進心和煙火氣傳到天上，讓神明共振。
江聖妮望著金黃的殿堂，殿堂之上有神明，殿堂之下有信徒。
突然，門框“支楞”了一聲，轉身，便瞧見白星慈倚靠在門框邊，臉上收起了三分不羈，多了幾分隨和。
白星慈兩分戲謔，八分真誠地道：“好了嗎，天定的狀元郎。”
“行了。”流程進行得差不多了，三人齊聲道，似乎對這“狀元郎”三字滿意到心底裏去了。
……
蘇錦開車，譚穎影和方青黛一一被送回家，車上只剩下江聖妮和白星慈。
手機上彈出了微信消息，江聖妮低頭一看，大致就是江沐宴又要出趟遠門，最近可能都不在家，讓她照顧好自己。
透過5月份溫涼的風，江聖妮向後倒了倒，倒是幾分愜意湧了上來。
“你知道這星期賀步雲有去過你們學校嗎？”白星慈故作漫不經心地發問道。
“啊？”江聖滿臉問號。
白星慈接著道：“他去你們學校，被保安攔住了，說他是社會人士，不給他放進來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
白星慈笑道：“就他那腦袋瓜，想起一出是一出，非得要他那只貓，叫什麽大寶的和保安的狗大黃鬥。”
“最後呢？”
“貓受傷了。”
……
江聖妮搖了搖頭，詆毀道：“他也算是個人物了，真不讓人省心。之前，他在家的時候，把他最愛的一只小黑魚賀小貝和一頭大白鯊養在一起，說什麽要打破食物鏈的規矩。非得打破弱肉強食，想要把賀小貝和大白鯊培養成朋友。”
白星慈頭彎了彎，仔細又認真地聽下去。
江聖妮又道：“後來，他忘記給大白鯊餵飯，最後只剩下頭大白鯊。”
“痛定思痛後，他就又養了條大白貓，叫大寶。”
白星慈皺了皺眉頭，想不出這是個什麽理。
像是想起了什麽，白星慈掏了掏口袋，拿出了根紅繩織成的手環，遞給了江聖妮，道“這給你。”
江聖妮：“哦？別的妹妹都有嗎？”
“獨你一份的，拿著吧。”
江聖妮仔細想了想，大概是廟裏求來的。
這麽鄭重其事，江聖妮轉變正常道：“謝了！”
突然，蘇錦開著車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：“我瞧江小姐這高三的精氣神還蠻足的。”
“我可沒有。”
為了自證清白，江聖妮把抱在懷裏的書包扔給了白星慈。
白星慈原本舒展著細長有力的雙腿，頓時緊繃住了。
他扶了扶額，那細長的手指立馬勾住黑色雙肩包的肩帶。
蘇錦感覺自己多嘴了，悄悄地瞟了一眼白星慈，見白星慈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，松了口氣。
江聖妮想是想起了什麽似的，道：“你倒是精氣神蠻足的，上次，大晚上的不睡覺，跟賀三在客房裏吵了起來。”
蘇錦想了想，大抵是他家少爺在江家的那天。
蘇錦撇了撇嘴，暗自腹誹：明明是賀三蠻不講理在先，這可賴不上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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